重庆市人民检察院重庆市公安局

联合发布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典型案例

案例一

黄某侵犯著作权案

【关键词】

侵犯著作权罪音乐作品抽样取证权利人实质参与挂牌督办

【要旨】

公安、检察机关在办理涉音乐作品数量众多且权利人分散的侵犯著作权案件中，采取抽样取证方式对涉案音乐作品的权属及授权情况进行证据固定。通过及时告知权利义务、面对面沟通等方式，充分听取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诉求，从国际唱片业协会提取涉案音乐作品著作权权属、同一性认定等证据材料，夯实指控犯罪证据基础。组织开展庭审观摩活动，以案释法、以案明法，彰显公安、检察机关打击侵犯音乐作品犯罪行为的力度和决心。

一、基本案情

2014年至2021年，被告人黄某租赁服务器搭建音乐论坛下载网站，并担任该网站唯一管理员、经营者。随后，黄某通过免费下载等多种渠道获取10万余首国内外高品质知名音乐作品，上传至其个人开通的云网盘，未经著作权人许可将含有上述音乐作品的下载链接信息发布在其经营的网站。网站会员通过1:1货币充值获得虚拟交易币，并可采用支付虚拟交易币的方式获取转存或下载音乐。经鉴定，该网站注册会员数6万余人，充值会员数两千余人，发布的音乐主题帖总数2.5万余条，其中1.4万余条帖子的购买记录8万余条，支付总金额50余万元。

诉讼过程
（一）侦查阶段
2020年11月30日，重庆市公安局渝中区分局（以下简称渝中区公安分局）以黄某涉嫌侵犯著作权罪立案侦查。该案被中宣部版权局、公安部食药侦局、最高检知产办等六部门列为联合督办案件。渝中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渝中区检察院）适时介入侦查，主要开展了以下工作：
1. 厘清证据搜集思路。该案作案时间跨度八年，涉及侵权音乐作品数量10万余首，涵盖多家全球知名唱片公司，对所有音乐作品做出权属及授权认定难度较大。公安机关邀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后，检察机关建议依据“两高一部”《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中“根据工作需要抽样取证”的相关规定，通过抽样取证并结合在案其他证据认定涉案作品权属及授权情况，随后，公安机关从十万余首音乐作品中随机抽取一千余首进行版权认证。
2. 构建犯罪证明体系。围绕侵权音乐作品的来源、数量、复制传播路径、非法经营数额、违法所得数额等，及时对网站后台数据进行提取，对笔记本电脑、移动硬盘、光盘等犯罪工具进行扣押，并委托司法鉴定，构建以客观证据为基础的犯罪证明体系。
3. 引导权利人实质性参与诉讼。通过加强与行政版权管理部门的协作，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多次与本案的维权受托人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沟通，引导其按照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版权管理司《关于国际唱片业协会亚洲区总部的复函》，围绕涉案音乐作品的名称、权属、授权情况等提供版权认证报告、授权委托书等证据材料，为构建全案证明体系，有力指控犯罪奠定基础。
（二）审查起诉
2022年9月7日，渝中区公安分局将案件移送渝中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机关重点开展以下工作：
1. 准确认定侵权音乐作品数量。检察机关针对辩护人提出的应以抽样确权的1500余首音乐作品作为定罪量刑标准等辩护意见进行答辩：首先，相关司法解释对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抽样取证做出明确规定，且随机抽取的音乐作品涵盖中文歌曲、港台歌曲、英文歌曲等不同类别，分属多家不同的全球知名唱片公司，符合抽样取证规范。其次，黄某到案后的多次供述均稳定称其未取得授权，未提供任何获得授权的相关证据材料，且无任何证据证明相关权利人放弃了涉案音乐作品的著作权，与国际唱片业协会出具的版权归属认证报告相互印证。因此，应以全部的十万余首音乐作品认定传播数量。
2. 积极开展追赃挽损工作。检察机关结合缓刑适用条件等充分释法说理，促使黄某在庭审阶段积极认罪认罚，退缴违法所得50余万元。
（三）处理结果
2023年3月14日，渝中区检察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对黄某提起公诉。同年4月26日，渝中区人民法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判处被告人黄某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并处罚金五十五万元。一审判决后，被告人未提出上诉。
本案成功侦破后，公安部食药侦局予以贺电表彰，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向重庆司法机关致信感谢。
三、典型意义
（一）采用抽样取证方式，准确认定涉案侵权音乐作品数量。查明涉案音乐作品的权属及授权情况是依法准确认定侵权的前提。对涉案音乐作品种类众多且权利人分散的案件，对每一首音乐作品均进行权属认定难度较大，公安机关、检察机关依照相关司法解释，积极探索采取抽样取证方式确定涉案音乐作品权属及授权情况。审查起诉阶段，对抽取的样本是否具有代表性、抽样范围与其他在案证据是否相符、抽样是否具备随机性等影响抽样客观性的因素进行了审查，同时结合嫌疑人供述及无证据证明权利人放弃权利、权利不受我国著作权法保护、权利已过保护期限等，综合认定应以全部的十万余首音乐作品认定传播数量。
（二）开展权利义务告知，推动权利人实质性参与诉讼。权利人权利义务告知制度在保障权利人合法权益、增强权利人司法获得感及查明案件事实、提升办案质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功效。本案检察机关联合公安机关多次与维权受托人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负责人面对面沟通，充分听取其诉求，并引导其围绕涉案音乐作品的名称、权属、授权情况等提交版权认证报告、授权委托书等证据材料。该案成功办理后，公安机关、检察机关与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建立常态化联络制度，为后续该类案件的办理建立了权属确认渠道。
（三）组织开展庭审观摩，提升案件办理质效。在数字经济时代，由于互联网传输速度快、复制音乐作品成本较低等特点，相关侵权案件日益增多，应充分发挥刑罚对潜在侵权行为的震慑效应。开庭审理时，检察机关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人民监督员、社会公众代表等参加庭审观摩，并结合情、理、法发表公诉意见，以案释法、以案明法，彰显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打击侵犯音乐作品犯罪行为的力度和决心，助力培塑社会公众“知识付费”意识。

案例二

邓某某、饶某某侵犯著作权案

【关键词】

侵犯著作权罪抽样取证同源性鉴定反向行刑衔接挂牌督办

【要旨】

公安、检察机关在办理网络侵犯视听作品著作权案件中，对涉及国内外数量众多侵权作品的情况，在把握认定“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时，应围绕涉案复制品是否系非法出版、复制发行，被告人能否提供获得著作权人许可的相关证明材料等予以综合审查判断，在选取著作权人进行权属认证时应充分兼顾侦查取证的可操作性、权利保护的平等性与法律适用的精准性。规范抽样取证程序，应兼顾考虑抽取样本的代表性、抽样范围与其他在案证据的相符性、抽样的随机性等影响抽样客观性的因素。应当委托有鉴定资质的鉴定机构对涉案侵权作品与同名正版作品进行同源性鉴定。

基本案情
2019年至2023年2月期间，被告人邓某某伙同饶某某，以营利为目的，未经北京爱奇艺科技有限公司、国际唱片业协会、美国电影协会等著作权人的许可，在重庆市大足区设立窝点、搭建网站、开设网店，购买电脑、刻录机、打印机等制假设备，网购大量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纪录片、音频歌曲等作品电子数据，制作盗版硬盘和光盘后，利用互联网面向全国不特定人群批发和零售，非法经营额200多万元，违法所得13万。经涉案作品版权代表机构确权，并证实未授予邓某某及其运营网站、网店任何复制、发行等相关权利，邓某某等人售卖的相关影视、音乐作品均为盗版产品。
二、诉讼过程
（一）侦查阶段
2023年2月2日，被告人邓某某因涉嫌侵犯著作权罪，被重庆市大足区公安局（以下简称大足区公安局）刑事拘留。该案被中宣部版权局、公安部食药侦局、最高检知产办等五部门列为联合督办案件。同年2月16日，重庆市大足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大足区检察院）受邀请提前介入侦查，主要开展以下工作：
1. 充分开展侦查取证。针对本案专业性技术性强、侵权作品数量庞杂、著作权人分布于国内外等情况，在版权管理部门的大力支持下，公安、检察机关采取借力与借智结合的策略，多次组织专家进行咨询论证，与版权管理和行政执法部门就抽样取证办法、版权认定单位、同源性鉴定机构及方法充分开展讨论并达成一致意见。检察机关对证据收集、侦查方向等提出意见，引导公安机关在线提取、固定和保全涉案网站影视作品目录、淘宝网站销售明细，及时提取、固定和保全电子数据。
2. 合理选取比对样本和方法。受国外作品鉴定样本获取途径的限制，经委托重庆邮电大学司法鉴定中心鉴定，明确选取“爱奇艺”在线视频作为鉴定比对样本，以对硬盘中确定为检验对象的音像制品进行哈希值计算，并对抽样光盘的文件存储情况记录后进行比对检验：首先进行视觉和听觉检验，对检材音像制品与样本音像制品的图像内容和语言一致性进行比对；其次进行图像内容与音频检验，在检材音像与样本音像的起始段、中间段和结尾段分别定位一处视频图像内容接近的位置，以此为起点分别获取检材音像和样本音像一段1分钟以内的音频，对音频的窄带语图特征表现一致性进行比对。最终确定随机抽样检验的600部音像制品与“爱奇艺”在线视频中同名音像制品为同源录制形成。在此基础上，将抽样取证方法、鉴定和鉴定方法以及认定意见告知犯罪嫌疑人，听取其意见。在案犯罪嫌疑人对抽样取证和鉴定意见表示无异议。
（二）审查起诉
2023年9月5日，大足区公安局将邓某某、饶某某移送大足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机关重点开展以下工作：
1. 开展诉讼权利义务告知，平等保护国内外权利人。检察机关认真听取权利人北京爱奇艺科技有限公司的意见，并在公安机关、版权管理部门的协助下，联系涉外权利人美国电影协会和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就专业性问题听取其意见，引导权利人实质性参与诉讼，进一步提升办案质效。
2. 宽严相济分类处理，规范作出不起诉决定。对侵犯著作权案件实行分类处理，对本案中邓某某聘用帮助刻录光盘的饶某某作微罪不起诉处理，并举行公开听证会，邀请市场监管、文化执法行政管理部门专业人士参与听证，借助专业力量提升释法说理的效果，增强司法公信力和透明度。
3. 开展一体化综合履职，推动反向行刑衔接。检察机关充分落实行刑反向衔接要求，在加大刑事打击力度的同时，加强与文化执法部门沟通协作，将被不起诉人饶某某行政违法线索反向移送文化执法部门。2023年11月20日，文化执法部门依法对饶某某作出行政处罚。
（三）处理结果
2023年11月6日，大足区检察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对邓某某依法提起公诉。同年11月21日，大足区人民法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判处被告人邓某某有期徒刑三年二个月，并处罚金十五万元，没收违法所得十三万元。一审判决后，被告人未提出上诉。
本案成功侦破后，公安部食药侦局予以贺电表彰，国际唱片业协会（瑞士）北京代表处向重庆司法机关致信感谢。
三、典型意义
（一）准确把握“未经著作权人许可”的证明方法。在涉案作品种类数量众多且权利人分散的案件中，相关侵权证据难以一一取得，但有证据证明涉案复制品系非法出版、复制发行，且出版者、复制发行者不能提供获得著作权人许可证明材料的，可以认定为“未经著作权人许可”。公安、检察机关在办案中要综合判断相关证明材料，准确适用司法解释来认定“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未经录音制作者许可”，对中外著作权人进行同步权属认证，兼顾了取证的可操作性、中外著作权人权利保护的平等性与法律适用的精准性，提升了办案质效。
（二）规范侵权作品数量众多的抽样取证与同源性鉴定程序。公安、检察机关在办理网络侵犯视听作品著作权案件中，对涉及国内外众多数量侵权作品进行实质性相似认定时，若逐一比对不符合司法办案规律，可以采取抽样取证鉴定的方式予以认定，并注意兼顾抽样的代表性、抽样范围与其他在案证据的相符性、抽样的随机性等影响客观性的因素，选择有鉴定资质的机构对涉案侵权作品与正版同名影视作品、音像制品进行同源性鉴定，结合听取权利人意见，综合认定涉案作品与正版作品是否构成实质性相似。
（三）宽严相济、综合履职，推动反向行刑衔接。检察机关办理侵犯知识产权犯罪案件时，要准确贯彻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依法、规范适用相对不起诉，充分发挥诉前分流作用；同时，要强化跨部门协同保护，推进知识产权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双向衔接，经审查后认为有必要对被不起诉人给予行政处罚的，依法移送有关行政主管机关处理，并对行政主管机关的回复和处理情况加强跟踪督促。

案例三

张某某、王某某等人假冒注册商标系列案

【关键词】
假冒注册商标犯罪全链条打击诉源治理行政公益诉讼
【要旨】
公安机关在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犯罪时，坚持问题导向，依法履职，促进社会治理、依法行政，全力防范和化解知识产权保护领域风险隐患，主动融入市委市政府“制造强市”“知识产权强市”工作大局，服务优化营商环境、推动高质量发展。检察机关在办理知识产权案件中注重更新办案理念，树立一体化融合履职和跨区域协同履职的工作意识，深化川渝知识产权协同保护，服务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高质效办好每一个知识产权案件，打造跨省域司法协作实践样本。
一、基本案情
2019年以来，被告人张某某、王某某等人未经某品牌汽车注册商标权利人许可，将权利人报废处置的试验车以零配件形式从重庆江北区、潼南区等地的报废车回收拆解公司购入，在重庆市渝北区、四川省三台县等地的汽车修理门市非法拼装成整车，冒用从网络渠道非法获取的同品牌、同型号的未上户车辆的车架号、发动机号等车辆识别信息，伪造车辆合格证、环保标志等上户凭证，挑选贵州、陕西、湖北等地偏远地区车管所为上述车辆办理上牌登记，后将上牌后的车辆销售至重庆、贵州、湖南等10余省市。经查，涉案车辆近40余台，销售金额近300万元。
二、诉讼过程
（一）侦查阶段
重庆市公安局、市检察院根据两江、南岸、渝北、永川办案单位的报送情况，联合四川省公安厅、省检察院将案件列为首批川渝两地公检联合挂牌督办的重大案件。重庆市公安局领导作出“全链条、全环节、全要素”实施打击，有效铲除跨区域犯罪黑窝点、黑工厂、黑产业的明确指示。公安机关主动邀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协同深挖犯罪线索、分析研判证据，完善证据链条，规范法律适用和办案程序，通过召开检警联席会议、邀请鉴定人员论证、查询全国类案判例、向报废车行业主管部门咨询专业问题、复核电子证据等系列工作，为侦诉协作、上下联动办案指明方向。
（二）审查起诉
2022年2月、8月和2023年3月、5月，重庆市公安局两江新区分局（以下简称两江新区分局）分别以张某某、周某某、王某某等22人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假冒注册商标罪移送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渝北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机关主要开展以下工作：
1. 按照择一重处原则认定指控罪名。为统一打击标准，市、区两级公安机关和市、分、区三级检察院统筹指挥、严密论证，认为本案嫌疑人未经商标权利人许可，通过使用报废车零配件组装的方式，拼装成不符合安全质量标准的汽车对外销售，同时构成假冒注册商标罪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属想象竞合犯，该系列案件应分别在不同的量刑标准内，按照择一重处标准确定指控罪名。
2. 能动开展公益诉讼，积极参与社会治理。鉴于该犯罪行为不仅严重危及公共安全，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同时损害了企业品牌价值和形象，相关行政机关怠于履行报废品牌汽车违法组装监管职责，公安机关积极配合检察机关依法开展行政公益诉讼。根据案件审查中反映出的问题和线索，渝北区检察院依法对本区行政主管部门存在对报废车及汽车修理门市监管不到位的问题开展行政公益诉讼，同时将公益线索移送重庆江北、北碚、潼南、九龙坡等地检察机关，商请并协助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统筹辖区基层院办理系列行政公益诉讼案件，跨省域与四川省三台县检察院协作开展行政公益诉讼，依法督促当地行政主管部门加强对报废车及汽车修理行业的监管。
（三）处理结果
2022年10月至2023年6月，渝北区检察院先后以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将张某某等22人起诉至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渝北区法院）。2023年8月，张某某等22人被渝北区法院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处刑罚，其中7人被判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15人被判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共计并处罚金378万元，追缴违法所得115万元。
2023年4月至8月，重庆市检察院一分院、渝北区、江北区、潼南区、北碚区、四川省三台县检察院结合案件中反映的公益诉讼线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人民检察院公益诉讼办案规则》的相关规定，依法向属地主管部门制发诉前检察建议或开展诉前磋商，建议加强对汽修行业和报废车回收利用行业的监督检查，上述单位收到检察建议后，对所属行业进行了拉网式排查，并针对性制定了整改措施，建立健全了跨部门执法协作机制和长效监管机制，整改完毕后均已复函检察机关。
三、典型意义
（一）精准认定指控罪名，依法从严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类竞合犯罪。在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类刑事案件中，要准确把握犯罪实质，通过专业鉴定来判断涉案侵权产品是否达到质量要求、是否具有正常产品的使用性能，从而精准适用竞合处理原则，做到罪责刑相一致。本案中，侵权人未经商标权利人许可，通过非法收购权利人委托报废处置的试验车零配件，组装成与权利人经营的同种类产品并使用其注册商标对外销售，属于在同一种商品上使用与权利人相同的商标，应认定为假冒注册商标的行为；经鉴定认定拼装车质量不合格，同时构成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应当择一重罪，根据刑法规定，本案依法适用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进行定罪处罚。

（二）创新办案模式，探索刑事+公益+警企协作综合机制。两江新区公安机关及时提炼犯罪特点，实现从个案突破到类案攻坚，持续保持对此类犯罪的高压打击态势，同时认真梳理企业安全隐患点位，分析研判知识产权高风险岗位，协助企业及时封堵漏洞隐患，开展法制警示教育，取得良好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在打击刑事犯罪的同时，重庆检察机关充分发挥一体化优势，通过制发行政公益诉前检察建议，开展诉源治理，积极探索知识产权检察融合履职办案模式，实现了打击假冒侵权犯罪、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保护企业知识产权、净化行业营商环境多维度并重的司法效果。

（三）聚焦能动履职，打造川渝司法协作实践样本。汽车产业是川渝地区的战略支撑产业，重庆公安、检察机关紧紧围绕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发展战略，深化跨省域知识产权协同保护，积极探索协同共治、跨前服务、专业办案三位一体的履职模式，推动知识产权刑事保护与检察监督体系现代化。川渝警方联合搭建情报线索、资源信息共享渠道，进一步健全两地警方协作机制。渝北区检察院以此案办理为契机，联合四川省三台县检察院签订公益诉讼、知识产权检察协作机制，在依法能动履职中守护创新，为优化区域法治营商环境，激活创新发展动力了提供实践样本。

案例四

张某某、罗某等人假冒注册商标、

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等案

【关键词】

引导侦查协同履职全链条打击追赃挽损再审抗诉

【要旨】

公安、检察机关在办理“民参军”企业涉知识产权案件过程中，坚持严厉打击犯罪的同时，依法保护军工企业知名品牌。全面及时开展侦查固证，加强侦捕诉衔接工作，全链条精准打击。准确把握“退赔、认罪认罚、谅解”等情节适用，针对判决明显错误，依法提起抗诉、精准监督。加强知识产权综合履职，服务保障民参军企业健康发展。

一、基本案情

某制鞋有限公司系国内大型橡胶鞋靴制造企业，多年从事涉军警特种胶靴的制作，是相关行业标准起草单位、军需品保障性企业。其“3539”商标荣获中国驰名商标称号，使用产品主要为胶鞋。2019年5月至2020年12月期间，被告人张某某在明知3539、3515、多威、李宁等系注册商标的情况下，未经注册商标所有人许可，自己生产鞋帮、鞋面，从许某某、尤某某处购买标有注册商标标识的鞋底后，将鞋帮、鞋面、鞋底等送到罗某经营的泉州市某鞋服公司加工生产成品鞋，并销售给罗某甲、柯某某、高某某。罗某甲、柯某某、高某某又通过淘宝店、线下门店进行销售。被告人张某某假冒注册商标的非法经营数额共计320余万元，其中，假冒“3539”注册商标的非法经营数额共计63万余元。其他被告人假冒或销售“3539”注册商标的数额共计11万至28万余元不等。

二、诉讼过程

（一）侦查阶段

江津区公安局主动邀请江津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江津区检察院）提前介入引导侦查，针对案件定性、涉案人员主观明知、涉案金额、数量等方面的证据收集共商侦查方向和提纲。

1. 准确认定行为性质。鉴于案件针对“3539”的侵害系购、产、销全链条进行，上下游人员较多、与商标的权属关系不一，涉及的罪名亦不相同。两部门共同分析研究论证，确定各参与人的地位、作用及行为性质，按照对应的罪名证据标准收集证据。

2. 明确侦查犯罪金额。公安、检察机关认真研判在案证据，针对收集的证据中涉案人员相互之间交易数量、金额不精确、单位犯罪和个人犯罪区分不明晰等问题，检察机关详细列出补侦提纲，依法引导公安机关以交易的发货单、电子数据等客观证据为基础收集、固定证据，为准确认定侵害数额、保障企业合法权益打下良好证据基础。

公安机关以张某某等人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等罪名提请逮捕，江津区检察院对涉案金额大、侵害3539品牌情节严重的4名犯罪嫌疑人予以批捕；对认罪态度好、情节较轻的5名犯罪嫌疑人不批准逮捕；对审查发现侵害3539注册商标的两个单位犯罪，建议公安机关补充证据后一并移送审查起诉。

（二）审查起诉

2021年4月22日，江津区公安局将本案移送江津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机关受案后，坚持打击与保护并重，始终以维护“3539”注册商标品牌权益为中心审查案件，重点开展以下工作：

1. 积极保障权利人合法权益。受案后书面送达《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权利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让权利人第一时间了解被侵权情况，保护其知情权和参与权，促进案后损失赔偿工作进行。

2. 全力挽回权利人经济损失。多次与被告人及辩护人沟通交流，鼓励其结合自身经济情况主动赔偿权利人，并始终把退赔作为认罪认罚从宽的重要考量情节，促成4名被告人与权利人达成赔偿协议，赔偿损失50万元；另2名被告人承诺在审判阶段赔偿损失25万元。

3. 综合履职保护企业创新。主动走访权利人企业召开座谈会听取对案件办理的意见以及知识产权维权困境，建议企业采取行政、民事、刑事多种维权途径保护创新，告知检察机关可以依法支持，并协助权利人企业针对一起近似商标抢注行为通过行政途径成功维权。

（三）处理结果

2021年8月6日，江津区检察院以假冒注册商标罪、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对张某某等人提起公诉。同年12月28日，江津区人民法院判处被告人张某某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五万元，其他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至一年六个月不等刑罚，部分适用缓刑。

鉴于一审法院对被告人尤某某以销售非法制造的注册商标标识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存在适用法律错误，江津区检察院于2022年6月23日提请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五分院抗诉，同年8月31日检察机关依法提出抗诉。2023年2月7日，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再审改判原审被告人尤某某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对其他原审被告人维持原判。

三、典型意义

（一）及时明确侦查方向，加强侦捕诉衔接工作，全链条精准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犯罪。针对购、产、销全链条的知识产权犯罪案件，存在上下游人数多、罪名多，涉案主体单位、个人混杂，涉案人员参与的数量难以统计等难题，公安机关主动与检察机关加强沟通，及时调取权属证明、供货单、银行转账记录等客观证据，结合言词证据逐人逐次梳理各个人员的涉案次数、金额等，明确各自的犯罪性质，做到指控精准、打击有效、赔偿有据。

（二）精准有效履行刑事抗诉职能，提升审判监督质效。本案行为人法定刑应当适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虽有认罪认罚、退赔损失等情节，但并不属于在法定刑以下减轻处罚的情节，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并适用缓刑，确有错误，应予纠正。检察机关依法履行审判监督职责，要准确把握“退赔、认罪认罚、谅解”等情节的适用，针对适用法律错误、量刑错误，要分析研判抗诉的必要性，敢于监督、精准监督，确保抗诉质效。

（三）加强知识产权综合履职，服务保障“民参军”企业健康发展。该案成功侦破，有力净化了国内相关行业市场环境，对推动本土企业向外拓展市场、保护企业合法权益、助力当地经济发展起到积极作用。公安、检察机关在坚持严厉打击犯罪的同时，加大维护军工配套民营企业的合法权益，保护其创新成果，一方面贯彻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促使被告人积极退赃，认罪认罚，促成双方达成谅解，化解社会矛盾；另一方面，依法能动履职，“面对面”走访企业，帮助企业查找管理漏洞，解决知识产权维权方面存在的问题和困难，积极引导企业依法维权。

案例五

程某某、曹某等人假冒注册商标

非法制造、销售非法制造的注册商标案

【关键词】

融合履职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全链条打击反向行刑衔接

【要旨】

在办理通过“真假混卖”方式售假的案件时，购买人证实购买的假货数量、价格与送货单、转账记录等客观证据相互印证，且销售价格明显低于正品市场价格的，可以综合认定行为人制售假货的数额。要积极能动履职，深挖上下游犯罪，加强行刑衔接，推动知识产权全链条保护。严格落实知识产权权利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为权利人维权提供便利。权利人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应当依法保障其诉讼权利。

一、基本案情

被告人程某某在湖北省武汉市从事五金塑料加工和销售，为牟取不法经济利益，其从非法渠道购进假冒多个知名品牌注册商标的涂料包装桶对外销售。为满足购假者需求，程某某购进3套能够印制品牌涂料商标标识的模具，在其经营的五金塑料厂内，用冲压机在假冒品牌的涂料桶配套的桶盖上压印注册商标图案。2020年至2022年6月，程某某对外销售了大量假冒多个知名品牌注册商标的涂料桶。被告人曹某为获取非法利益，从2020年6月至2022年6月，在被告人程某某处购进假冒多个品牌的涂料包装桶，生产上述知名品牌的假冒涂料并对外销售，销售金额共计15万余元。被告人潘某从2022年4月起，在明知曹某制售假冒涂料的情况下，仍接受曹某雇佣，协助其从事非法制售假冒品牌涂料活动，其参与的涉案销售金额4万余元。

二、诉讼过程

（一）审查起诉

2023年1月16日，重庆市公安局沙坪坝区分局（以下简称沙坪坝分局）以犯罪嫌疑人程某某涉嫌非法制造、销售非法制造的注册商标罪，曹某、潘某、重庆某涂料有限公司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移送重庆市沙坪坝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沙坪坝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检察机关受案后，重点开展以下工作：

1. 准确认定犯罪数额。针对曹某提出其从程某某处购买的包装桶中有自有品牌包装桶的辩解，公安机关全面梳理涉案人员之间的微信聊天记录，列明每次购买的包装桶的种类、数量、金额、物流信息，在客观证据能够印证的基础上，最终认定销售假冒包装桶的准确数量和销售金额。针对曹某辩称其只生产了少量罐装涂料，公安机关提取曹某手机数据，全面核查其手机聊天中与涂料销售有关的信息，并对交易对方进行询问。通过对销售价格进行对比并结合买家证言，最终确定了曹某制售假冒涂料的品种和非法经营数额。

2. 积极引导权利人企业实质性参与诉讼和维权。检察机关受理案件后，严格按照最高检印发的《关于开展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权利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工作的通知》要求，向四家被侵权人寄送《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权利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电话听取了维权联系人意见。对于权利人提出了解涉案侵权假冒商品数量的申请，检察机关将查证情形向权利人作了通报。对于权利人的诉讼代理人提出查阅、摘抄、复制案卷材料的申请，检察机关根据实际情况予以许可。检察机关及时接收权利人提出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状，在提起公诉前与法院就程序问题开展协商，确保权利人提出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得以受理。

3. 综合考量犯罪情节，依法提出量刑建议。针对侵犯商标权犯罪案件的特点，在根据销售金额确定基准刑的前提下，充分考虑各犯罪嫌疑人所处售假环节、假冒产品类别、销售数量、扩散范围及涉案注册商标影响力等各项情节，提出量刑建议。被告人程某某销售非法制造的注册商标标识的种类在两种以上且非法经营数额在15万元以上，属于犯罪情节特别严重情形。程某某到案后认罪态度较好，尽管在审查起诉阶段未就量刑与检察机关达成一致、未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但审判阶段表示愿意认罪认罚，故对其提出酌定从宽的量刑建议。被告人曹某对罪名予以认可，但是面对讯问时避重就轻，对其提出相应的量刑建议。被告人潘某认罪态度较好，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依法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对其提出单处罚金的量刑建议。

4. 依法把握单位犯罪认定标准。本案中重庆某涂料有限公司系自然人独资公司，曹某持有该公司100%股份。认定自然人独资公司作为单位犯罪主体，应当查明该公司是否具有独立于股东的财产和意志。本案中重庆某涂料公司虽然系依法成立，且生产的产品中也包含自有品牌。但是从全案证据来看，曹某购买假冒的涂料包装材料、销售假冒涂料基本都是通过其本人的微信联系和收付款，所获取资金也并未入公司账。对于生产销售假冒涂料的行为是否属于公司行为是认定单位犯罪的关键。经退回补充侦查，本案证据不能证实制造假冒涂料行为体现公司意志，不足以认定单位犯罪，遂对该公司作出不起诉决定。

（二）处理结果

2023年8月30日，沙坪坝区检察院以被告人程某某非法制造、销售非法制造的注册商标标识罪，被告人曹某、潘某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向重庆市沙坪坝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沙坪坝区法院）提起公诉。同年11月29日，沙坪坝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假冒注册商标罪和非法制造、销售非法制造的假冒注册商标标识罪分别判处被告人程某某、曹某、潘某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至四年三个月不等有期徒刑，并处十五万至三十万罚金，或单处罚金。附带民事诉讼原告的诉讼代理人参与庭审并获得经济赔偿。

三、典型意义

（一）积极推动侵犯知识产权案件刑事追究与民事追责一体进行，促进被侵权人高效便捷维权。在办理侵犯商标权犯罪案件时，应当严格落实权利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制度，引导和保障权利人实质性参与诉讼。检察机关可以通过加强释法说理和调解工作，促成侵权人积极赔偿。对于取得权利人谅解的，根据相关司法解释可以依法酌情从轻处罚。检察机关根据庭审过程中被告人取得权利人谅解等情况，可以适时调整量刑建议。以本类案件办理为契机，沙坪坝区检察院联合区公安分局、区法院制定《关于办理侵犯商标权刑事案件的工作办法》，就办理侵犯商标权刑事案件中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程序问题达成共识，一体解决刑事追究和民事追责，促进权利人高效便捷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二）坚持对侵犯知识产权犯罪的全链条打击，深化行刑衔接凝聚工作合力。公安、检察机关强化对侵犯知识产权违法犯罪活动的全链条打击。在办案过程中，公安机关注重深挖上游犯罪，追溯制假源头，对于从非法途径购买注册商标标识用于制造假冒注册商标商品的，要追查商标标识的来源。公安、检察机关加强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的双向衔接，一方面监督行政执法机关移送犯罪线索；另一方面按照最高检《关于推进行刑双向衔接和行政违反行为监督构建检察监督与行政执法衔接制度的意见》，知识产权检察综合履职部门统筹履行好“两法衔接”和行政违法行为监督等相关工作职责。

案例六

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范某某、余某某

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案

【关键词】

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企业合规支持民事公益诉讼

【要旨】

检察机关在办理小微企业侵犯知识产权案件中，需要因案施策，对符合条件的涉案企业积极进行合规整改，不断探索小微企业合规路径，助力涉知识产权小微企业健康规范发展；充分发挥检察一体化优势，积极挖掘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线索，与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加强沟通协作，积极探索支持涉知识产权消费民事公益诉讼路径，维护众多消费者权益，实现知识产权检察综合履职。

一、基本案情

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成立于2011年8月，主营业务为汽车蓄电池销售。公司实际控制人为范某某、余某某夫妇。2022年1月至5月，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为谋取非法利益，通过低价购进某知名品牌假冒汽车蓄电池，在其位于重庆市高新区的汽摩门市对外进行销售。2022年5月，办案机关在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门市查扣假冒品牌汽车蓄电池539块，共计价值29万余元。范某某、余某某到案后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事实。

二、诉讼过程

（一）审查起诉

2023年1月17日，重庆市公安局九龙坡区分局（以下简称九龙坡区公安分局）以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范某某、余某某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向重庆市九龙坡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九龙坡区检察院）移送审查起诉。检察机关受案后重点开展以下工作：

1. 开展企业合规，督促全面整改。通过实地考察走访，调取了企业工商信息、就业信息、纳税信息等材料对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开展全面审查。经查，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已经营多年，有正规业务收入，近五年正规营业额均在1000至2000万，经营较好，现有在职职工10余人。结合公司从事犯罪活动时间较短、涉案金额不大、认罪认罚、具有强烈的合规愿望等条件，九龙坡区检察院认为该案符合企业合规整改条件，故迅速启动对该案企业合规整改工作。因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系小微企业，检察机关决定采用检察建议的方式对该公司进行简易合规整改。针对公司主要存在的经营者合规意识淡薄、财务制度混乱、内控机制缺乏三个方面的问题，九龙坡区检察院积极探索对小微企业合规路径，认为“对小微企业而言，经营者的合规水平决定了企业的合规水平”，故对该公司提出了加强合规学习教育、健全公司财务制度、建立公司内控制度三个方面的检察建议。2023年10月，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积极整改，经验收评估，企业合规整改合格。

2. 检察综合履职，移送公益线索。2023年8月，九龙坡区检察院在办案中发现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对外销售假冒蓄电池的行为侵害了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随后九龙坡区检察院将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线索移交重庆市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以下简称市消委会），并同时向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五分院（以下简称五分院）报告情况。经市消委会审查，该案符合提起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的条件。

（二）处理结果

2023年10月27日，检察机关依法支持市消委会就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消费民事公益侵权案向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民事公益诉讼。同年11月，该案经庭前调解结案，由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在《中国消费者》上刊登道歉信进行公开赔礼道歉，拍摄一条时长不少于3分钟的知识产权保护宣传视频，两年内参加四次消费领域公益活动。

2023年12月，经公开听证，九龙坡区检察院依法对重庆某商贸有限公司、范某某、余某某作出不起诉决定。

三、典型意义

一是积极能动履职，探索小微企业合规整改路径，助力涉知识产权小微企业健康规范发展。与大中型企业合规整改需要建立全面完善的合规体系不同，小微企业合规整改重在对实际经营者的法制教育，使合规经营理念根植于企业的日常经营管理，引导企业完善法制学习、财务、内控等重点制度，让企业不为合规整改所累，能够尽快的恢复生产经营活动，防止“办了案子、垮了厂子”，有效提升办案质效，实现办案“三个效果”统一。

二是发挥一体化优势，探索支持涉知识产权消费民事公益诉讼路径，实现知识产权检察综合履职。基层检察机关在办案中需主动作为，积极发现涉知识产权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线索，加强与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上级检察机关的沟通协作，发挥检察一体化优势，推进知识产权检察综合履职，积极探索消费领域公益诉讼，通过支持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提起民事公益诉讼，维护消费者权益，助力知识产权综合司法保护。